夜依旧昏暗苍茫，月华轻洒在成朝大道上，将马上两人的身影照得格外和谐。
景瑟娴熟地握住马的缰绳，侧过脸去，看向一旁身姿挺拔的重宁，眼眸深邃，棱角分明却透着一股冷峻，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凝重，似乎是在沉思些什么。
“重宁。”她试探地叫了他一句。
他转过头来，望着她那张清冷而又艳媚至极的脸，王府里，除了她没人敢唤他这两个字，淡淡道：“何事？”
“我们成亲以来，你便一直在做这事？”她忽地问道，皇帝赐婚，襄候嫡女，无论如何也值得他做做样子，否则落人话柄，明显并非他所想要。
他点点头，并不答话。
“我再问你个问题。”她清丽的眸子扫过皓腕上挂着的琉璃珠，“我们成亲前，你可会厌恶我。”
她问这话不是在为自己问，而是那个可怜的孟宛姜。
他凝视住她那月色轻笼下的艳绝的脸庞，袅娜风流的身形，从前并非没有瞧见过，只是今日看来却越觉美得不似凡俗众人，颇有几分缥缈仙姿，“算不上厌恶，最多，不喜欢。”
景瑟蹙着的黛眉渐渐舒张开来，仿佛像是松了口气，但却并无欣喜之态。
“那你呢？之前为何钦慕我？如今倒是离得越远越好。”他饶有兴致地问她。
景瑟未曾想到他会如此问，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，思忖了片刻，眼波流转，“你，长得俊俏。”
重宁见她想了这般久，明显不是真心的回答，却也不追究，只是道：“那现今怎么变了？”又再次抛出问题。
景瑟眨了眨眼，长睫轻扑，一时语塞，侧过头去，看向远方迷蒙的夜色，半晌才又道：“殿下，难道儿时你所中意的东西，现在也一定会中意不成，人嘛，也非一成不变。”
不知为何，这个答案，他似乎并不满意，却依旧不做深究。
一番静默，倒是景瑟又先开了口“他们怎知我们在那？”
他从身上取出一个一个精致的小袋，递与一旁的她，“这囊中之物味道虽不明显，但军犬对其敏感异常。近日襄侯借帝都盗窃失物频起，各处加派人手巡逻，也顺便带出这军犬加强戒备。”
“我阿爹？”她颇有几分诧异，但细细想来却也不奇怪，自从她出生后，边疆各地战事频减，他便接管这帝都防卫治安，只是她不曾想过二人竟联手处理此事。
思及他刚刚所言的盗窃案，“这失窃案莫不也是假的？”
重宁见她一点便通，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