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州南楼下,长江边,是一条繁华喧闹的街巷。
江上时时飘来艄公高亢的号子声,与渔女轻妙悠扬的歌声。江畔各色各样的摊位前,驻足着摩肩擦踵的行人。在人流交汇处,是鄂州最大的茶楼,而茶楼的台子上坐着的,则是此地最著名的说书先生。
据说连宣抚使岳飞都来听过他讲的三国故事。
然而今日说书先生开讲三国,底下的人却都不满起来。
“讲讲秦桧和挞懒的故事呗!”
“是啊,秦桧为什么要保留自己从金营逃出来的历史?肯定是为了掩盖他和挞懒不可告人的关系。”
“还有那位,不会真的发生过什么吧?”
“提那位干什么,你想这茶楼被封了是不是?讲讲秦桧和挞懒就好!”
“可那位和秦桧才是精髓,就说凭什么秦桧能当宰相呢,原来是靠卖xx啊。”
不知何时,赵构秦桧挞懒的爱恨纠葛,开始私底下风靡起来,官府四处查封,却屡禁不止。
而说书人们也都学乖了,只讲挞懒和秦桧。横竖一个是敌国宗室,一个是被处斩的罪臣,编排编排,又不犯禁。唯独不能公开提的只有赵构。
至于前些时候稍有风言的什么妖妃,早被追逐新鲜的人们抛之脑后,再无半点水花。
在喜闻乐见的流言蜚语中,赵谅带着浩浩荡荡的文武百官和殿前司兵马,终于抵达了水泊纵横的鄂州。
连月干旱的浙西路总算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。而临安春闱的省试也已然放榜,连殿试的结果都在六百里加急的路上。李清照也带着众考官,启程赶赴鄂州。
一切都走上正轨,赵谅心情大好,待看到携着僚属在武昌门外迎候的岳飞时,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。
时隔半年,终于再次见到岳飞。
“岳相公!”
他远远的便欢快地向人招手,用这半年锻炼出来的精湛骑术,催马赶了上去。又在岳飞打算行礼的瞬间,轻捷地跳下马来,稳稳地落地,正好托住岳飞的双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