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明就说了小米面面茶的配方，若是不粘稠，还可以将大米粉掺里面。</P>
张六爷听了很是心动。</P>
说着闲话，大家略熟悉些，话题就转回到顺天府乡试。</P>
富明就将自己晓得的说了，八旗科举解额若干。</P>
张六爷听了，感叹道：“参加的人少，解额还多，真好。”</P>
应考的人数，与录取的比例是十比一左右。</P>
要知道江南乡试下场的考生竞争最是激烈，录取的比例达到五十比一，顺天府乡试也要三十几比一。</P>
富明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张英道：“张相乡居，亲自教导世兄，桂榜有名就是早晚之事。”</P>
张六爷却有自知之明，摇头道：“我资质有限，功课比不过前头的几位哥哥，就是比弟弟还差着，眼下还在垒实根基，离下场的时候还早的，还不知以后会如何。”</P>
早年听着父兄应试的消息长大，他并不觉得科举有什么难的，可是回桐城读书后，才晓得科举不是那样容易的。</P>
有的人，一辈子是老童生，或是一辈子的老秀才。</P>
富明听了这话，对他印象颇佳。</P>
这个年岁，最是要脸面的时候，能够承认不足很难得。</P>
富明也就多说了两句，道：“八旗科举看着容易，可眼下国朝无战事，八旗读书的人家多了，也不如早年那样好考了，就比如我，报名了今年的乡试，不过就是走个过场，历练一番罢了，想要榜上有名，还要再学习几年，再看运气。”</P>
两人对视一眼，生出几分知己之感。</P>
都不是天资卓越的人，即便勤快读书，可成绩也只是中平。</P>
跟那些读书好的比起来，真是让人无力。</P>
好像是用尽了力气，也没有半点儿底气，可上可下的，盼着好运气。</P>
福松坐在张英下首，跟张英提及了去年京畿水患之事。</P>
当时张廷玉狼狈搬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。</P>
如今张廷璐进京备考，正赶上六月到京，又是雨季，南城并不宜居。</P>
“大哥如今在小九卿任上，再上一步，就是京堂，住在内城方便些，等到升了京堂，估摸着御前也会赐宅邸居皇城，倒是二哥那边，如今还在南城赁居，多有不便之处，三哥又要上京备考，依附兄嫂而居怕是多有不便处，侄儿在国子监有一私宅，是姐姐前年赠予，距离皇子府也近，不到一里地，去年叫人修葺出来，倒是可以让三哥住那里备考，胜在清净，去大哥那边也方便……”</P>
福松就说了自己为张家舅兄预备的院子。</P>
他无法理解张家为什么不在京城置宅。</P>
内城的宅子不能买，南城的宅子还不能买么？</P>
结果腾出了赐宅后，就只能让儿子们去租宅子住。</P>
只看张家这些儿孙，往后进京应考的不是一个两个，也该置办一个落脚之处。</P>
张英听了沉吟，没有直接回绝，而是望向三子。</P>
他晓得福松是好心，张廷瓒是长子长兄，照顾弟弟是应该的，可是长媳是继室，跟小叔子年岁相差不大，就有些不方便了。</P>
至于张廷玉那边，不肯续弦，更不合适，没有正经女眷，无人照顾张廷璐起居。</P>
张廷璐道：“二哥来信提及在莲花池订了个院子，不少在京求学的生员都住那边，距离会馆也不远，更方便些。”</P>
住在内城的话，清净是清净了，可是也有不方便之处。</P>
张英点头，就对福松道：“既是你二哥都预备下了，那这一回就不麻烦你了，往后日子还长着。”</P>
福松好心帮忙，并不勉强。</P>
虽说才接触半天，可是他瞧出来了，张三爷的品格跟张廷玉相似，略有些拘谨迂腐，不如张廷瓒豁达有趣。</P>
福松无所谓，本就是亲戚，脾气不相投就远些是了。</P>
他更喜欢张若霖。</P>
除了爱屋及乌的缘故，还因为张若霖性子肖父，看人少挑剔，为人更厚道。</P>